囚臆(百合h)

凌晨三点的风

青春校园

“有人吗?里面有人吗?开门!”
一声比一声大的敲门声贯穿整个摇摇欲裂的破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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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囚臆(百合h) by 凌晨三点的风

2025-7-19 07:39

  “有人吗?里面有人吗?开门!”
  一声比一声大的敲门声贯穿整个摇摇欲裂的破旧宾馆,姜舟终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胡乱踏上劣质一次性拖鞋去开门。
  见门开了,脖上挂着某某宾馆工作证的烫头胖大妈一脸不耐烦的拉着清洗推车就往里近,一边骂骂咧咧的嘴里不停。
  “说的今天早上八点,墨迹到九点也不退房,你朋友买的房,赶紧走。”不给其他多余解释的烫头胖大妈进房就开始喷消毒液。
  直到烫头大妈对准姜舟的电脑包准备下手时姜舟才反应过来冲了过去。昨晚宿醉,大概是被某个占了便宜的穷鬼扔到了这么个廉价宾馆里。
  没心思多想,姜舟迅速蹬鞋拎上包准备推门,末了又折返回来迅速从小卫浴里抓了一把一次性牙刷牙膏,在胖大妈发现之前跑出了长廊。
  刚睡醒的游神还正迷瞪,出了宾馆被日上三竿的阳光刺的直眯眼。四周是充斥着灰尘的旧城区,虽然宋林市并不发达,但姜舟却是第一次见这么破旧的城市一角,整个人脸都僵住了。
  “操……”暗骂了一句后姜舟尝试打开已经关机了的手机,一边拎着包往不远处的公共厕所走。
  宋林市地方不大,充其量算个大一点的小县城。七月正是多雨的季节,大概是昨晚下了一点小雨,地上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水洼。
  随手把电脑包搁洗漱池上,瞥了一眼手机,意料之中的没开机成功。姜舟自暴自弃的把手机丢到台面上,随手撩起额前的头发准备洗漱。
  公共厕所不大,却干净的一批。镜面擦的比那什么玩意宾馆的都光滑。姜舟把脸贴近镜面,侧头拿湿巾把眼上的浓妆擦掉。她长相偏骨相,玩世不恭的侧眉锋利张扬,被洗掉的浓妆下露出一双好看的深邃明眸。
  自小人家都说她长得像混血,第一次谈恋爱被发现的时候她那早已过世的妈揪着她的一只单辫骂她不洁身自好,长了张狐狸脸就不走正道。
  记忆里那本该是如花苞般纯洁懵懂的青春,但好像一切只要发生在她身上都能变成她那张脸的衍生词。
  姜舟随手抓了抓略微有些卷的长发,她近来忙的太厉害,梦到梦魇的频率也几乎日复一日。
  头发太多太长不好打理,有空还是去剪短比较好,姜舟手咬皮筋,用左手反手绑了个马尾。习惯性的活动下右臂,一边把嘴里的漱口水吐了出来。
  刷牙的时候出了血,毫无前兆的,如老式电影播放器,镜中的影像霎时红了一片。
  姜舟愣了一下,随机立马反应过来一个大跳猛拧水龙头,被开到最大的水流四处飞溅,远远看着如影子一般的黑血一点点自四周向中间蔓延消散,心理上没来由的恐慌却没消散,大口喘着气。
  “欸,你没事吧?”推门进来的清洁工阿姨出于好心伸手拍了拍,被耳鸣充斥着整个世界的姜舟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旁边躲。
  “我…”带着颤音。
  是再熟悉不过的梦魇,整整七年。从一开始的梦境到现实。
  保洁阿姨还在说什么但没被听到,耳内一片盲音。姜舟脸色苍白,喘着气看着阿姨一张一合的嘴型,随即自顾自的伸手冲水把嘴上的牙膏抹干净。狼狈的拎着包跑了出去。
  梦里的那个如噩梦般的黑影虽早已习以为常,却依然能轻而易举的压的好久不见(无h但求看) (第2/3页)姜舟喘不过气。那是带血的恶魔,是让人应激的产物。
  “在哪呢?昨晚玩的咋样?你不会睡到现在才醒吧?”
  下南区还保留着贴满小广告的电话亭,一拨通就是电话那头女人聒噪的声音。姜舟一边揉着太阳雪缓劲一边皱着眉等女人唠叨完。
  “不是我给你吹,昨晚上带你走的可是个御的不能再御的长发姐……”电话里的是拉吧经理兼调酒师阿七,一开始姜舟还对其把拉吧建到宋林市这种十公里找不着通讯录的行为感到嘲笑,直到被日趋火爆的人流量吓到,姜舟一边感慨一边去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在一样的人中间喝酒,放纵,尽情欢呼的感觉让人向往依赖,但对于姜舟而言,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短暂的酒醉金迷后宿醉可以忘掉一切,包括梦魇。
  “别问了,没做。你说的那位御姐是个扣三,你知道她把我扔在什么地了吗?”姜舟没好气的说完挑眉瞥了瞥四周,没忍住自己又哑着嗓子笑了,什么破地方,连个街牌都没有。
  “下南区吧?离我这五六公里,挺偏一地,她怎么把你整那去了,等姐来接你吧。”电话那头的阿七难得这么可靠一次,姜舟勾了勾嘴角,靠在电话旁咂着嘴回应着。
  “顺便带两条烟。”
  下南区连阳光都是带着灰色的刺眼,合着下了一夜的雨对这里一点影响都没有。
  那件前几天刚买的冲锋衣外套不知道扔哪去了,被一阵寒意阵醒的姜舟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穿了件短袖,同时也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右臂就这么露在外面露到现在。
  指骨下意识的挡过去,顺着目光看去的右臂是自手腕处延至袖口的连续性块状疤痕,如一条长了翅膀的恶龙狰狞的盘旋在细白有劲的胳膊上。
  上面的缝口到现在都没消退。
  “你今天不是还要上班吗,别抽烟了。”
  车里姜舟披着女人递来的外套疲惫的靠在副驾上。
  “下午再过去,正好祁正严说要把我开了。”姜舟侧着头望着窗外,声音还哑的厉害。
  开车的女人余光瞥了一眼,单手把手扣里的水递了过去。
  “祁正严不是要被调走了吗,你们是不是又要来新领导了?”阿七单手过弯,顺势把姜舟脑门往车窗上一磕。
  “嘶……你怎么成天知道的比我都多。”姜舟没好气的揉着头,探过身锤那人报复,阿七一边笑骂一边单手反攻把人推了回去。
  “老实歇着吧,就你这成天事不关己旷工早退的态度,换再多领导你被开也是早晚的事。最近去看医生了吗?”
  话风一转,车内瞬间安静下来。车窗外的风吹起女人耷拉下的几缕发丝,姜舟眯着眼没再吭声。
  “还是去看看吧,我觉得人医生……”阿七还没唠叨完就被打断。
  “前面路口下车,我吃个饭。”
  果然还是老样子。阿七识趣的没再说什么,随手把充电宝扔姜舟身旁,“走走走,赶紧走。”
  待车停稳,姜舟自副驾长腿踏下,回过头冲阿七扬眉笑了笑,关门前一个侧身迅速把扔在后座的一盒香烟捞了过来。
  “今晚继续喝啊,走了。”关了车门终于反应过来的阿七一边怒视车外的人一边无奈的干锤方向盘。
  从背影看姜舟身形极好,背影修长却步调慵懒。插好久不见(无h但求看) (第3/3页)兜迈着一双长腿,没精打采的像一个生了病的人。
  她也确实是生了病的人。
  阿七抱臂坐在驾驶座里望着女人的背影出神,一时也没有开走。
  日上三竿,公司这边的阳光没有下南区的那么刺眼,风却格外的大。
  姜舟缩了缩脖子,把手里的烟随手掐掉丢进垃圾桶里,从后门一路小跑进大厅。暖和了一点,姜舟喘口气,左手按了下电梯按钮上走按钮。
  他们基层技术人员都在七楼,没有空调没有地暖,唯一的会议室还是原先某位调任领导留下的办公室改装的。
  说白了就是总部不在意他们这个小分部,这小分部又不在意他们这些基层社畜。
  电梯数字显示下降到十,姜舟看着数字发呆,黑色玻璃上映出被风吹的冻白的一张脸。
  十层以上都是领导们才有权限去的高级会议室。当然,除了最高领导总裁,第十六层是什么至今无人知晓。
  宿醉的头疼再加上早上突然的应激反应,姜舟一时目光有些眩晕,单手扶着大理石墙壁。眼神瞥着电梯数字显示到二楼。
  电梯里弥漫着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香水,肆意的蔓延直至包围了姜舟整个身体,过于侵略性的嗅感甚至让人觉得有些苦调。姜舟皱眉抽了抽鼻子。
  印象里公司没人用这种苦艾酒味道的香水,难闻的像是浸水后又发了酵的中草药。
  电梯一点点上升,失重感加上脑部本身的眩晕,姜舟被这味道加持的有些站不住。感受到额前出了冷汗,姜舟胃里发酸,强撑着抬手把汗珠蹭了蹭。抬头望向一点点变速的楼层数字。
  不知是不是宿醉头晕的缘故,她总觉得今天的电梯升的格外的慢。四周的镜面电梯壁映射出没有尽头的无数张脸。心跳没来由的加速。无法直视镜子,姜舟垂着头大口喘气,心下一惊反应过来不会又是发病应激了。
  办公室里有水,得找水。姜舟额前的汗越来越多。楼层显示到九,封闭空间里的Z息感也越来越重。
  就在姜舟要喘不过气时,电梯门叮咚一声缓缓张开。仿佛中世纪被左右仆人缓缓推开的古老又厚重的雕花大门。
  镜面门上姜舟惨白的一张脸被撕扯分开,也就是有光亮照进模糊视线的一瞬间,在苦艾酒香水的味道浓郁至顶峰的时刻,不可置信的。姜舟又一次感受到了梦中黑影的存在。
  “我希望我接手的这段时间……”
  莫名熟悉却令人Z息的声音,理性到极致的清冷感与磁性相结合的沉稳让人听不出一丝情绪。
  姜舟一瞬间甚至要轰然倒塌。控制不住的发抖。
  是那个折M她七年,熟悉至极的梦魇。黑影察觉了姜舟,一步步向她走来。姜舟拎着包的手微微颤抖,骨节分明,在感受到被阴影笼罩的一瞬间骤然松开。
  人影愈发清晰,姜舟分不清是应激症的幻觉还是现实。自心底而发的恐惧感骤然笼罩整个身体。
  是每晚每晚挣扎想要摆脱的梦魇。是伴随了她七年的应激症,是姜舟心里的鬼,一如右臂上的那道恶魔般的疤痕。
  眼下那鬼的脸型越发清楚,甚至五官也清晰可见。
  苦艾酒彻底封闭了呼吸。终于姜舟看清了那张脸。眉眼如画,却是陌生至极。
  “嗡——”世界又一次变成了盲音。
  掌中之物(过渡篇) (第1/3页)“姜舟。”极度疏离。
  又是一声,压迫性的穿透耳鸣。女人抬手想扶,却被姜舟后退躲开。熟悉的恐惧,陌生的模样,姜舟失重的心直坠,怔怔的看着女人褐色的眼睛。
  “你是…谁?”姜舟嘴唇干涩。
  “闻总真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公司……”
  “我知道。”两边人同时被打断,闻木言收回手轻笑,却笑的毫无波澜,“我们认识。”第四句,听起来明明温柔至极。银框眼镜下的灰色眼眸扫来,一瞬间的对视却让姜舟不禁心头一凉。
  办公室外的走廊里零零散散总共只站了几个领导,被簇拥的女人手臂上叠放的西装外套十分工整,解开领扣的灰衬衫漏出若隐若现的半段锁骨,修身的西服裤更是熨的不曾有一丝瑕疵。冷白皮的手腕处的小痣在袖口处露着。她像是座冰山,放人堆里也是自带距离感仿佛从不社交的错觉。
  闻木言化了淡妆,她不似姜舟那般的轮廓线条给人凌厉美艳视觉效果的深邃性,反倒是眉眼清冷,高挺的鼻梁上的一双眼镜下是事不关己的通透冷静。
  “你抽烟?”近距离后的询问。
  是这个人说的第五句话,虽然更像质问。姜舟猛然愣过神,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烟味还没有散,顾不上多想下意识便辩解。
  “公司没有明文规定不能抽烟。”眼前的女人比她高半个头,姜舟不得不仰头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恐惧的梦魇长的一模一样的上司,嗓子哑涩,几乎说不出话。
  时隔七年再次听到姜舟的声音,闻木言暗暗抑制住体内的波涛汹涌,从刚刚一抬眸就认出对方的那一刻起,后天教养的理性就再也无法阻挡一瞬间难以抑制的冲动喷涌而发。她死死的盯着眼前人的眉眼,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失态。
  感受到镜片下炽热的目光,生理上的不适和心理上的恐惧让姜舟仿佛被剥了层皮。
  那人盯的愈发的紧,姜舟清晰的感受到向脚边蔓延的黑影正一点一点爬上腿脚,侵蚀自己冰冷的体温。虚汗沾湿了短袖背里,姜舟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出现了严重应激的缺水现象,“小姜,小姜!杵那嘛呢,赶紧回工位去。”
  难得穿了正装的秃头技术总管在闻木言背后向姜舟拼命的使眼色,姜舟心领神会,抓起背包逃窜般的就往办公室里走。
  脱水导致的腿软差点就要支撑不住,姜舟强拖着一双长腿坐进自己的工位里。
  她在发抖。闻木言挑眉,目光始终不离姜舟,银色反光镜片下的一双眼眸犀利的仿佛要把姜舟扒干净。
  耳边几个中年大叔还在喋喋不休的自夸着他们把小分部管理的多么多么好,简直普信且愚钝,实在聒噪。闻木言冷眼瞥了一眼总管,周遭散发的寒意不禁让众人尴尬的闭了嘴。
  闻木言踏步站在毛玻璃门外注视着姜舟,众领导只当总裁是在视察员工工作,一个个识趣的退到闻木言身后。
  “姜舟干了几年了。”
  不加掩饰的冷漠,甚至带有一丝怒意。
  办公室里的姜舟没再管外面的人,她喝了两大杯水后又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此时正支着头单手敲着键盘,一边平复着一边掌中之物(过渡篇) (第2/3页)听旁边工位的同事说着什么。
  支头的那只手青筋凸起又极为修长,骨节分明的不像女人的手。许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闻木言远远的看见女人侧头在笑,嘴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的痞帅诱人。
  眼前的景象与七年前高中时期身穿校服坐在前排冲着她笑的少女重叠,闻木言没忍住的下腹一紧,双唇发烫微微颤抖。
  “小姜啊,两年了吧,一直在基层……”总管意识到来人的脾气后立马有了眼力见,闭口不言姜舟三天一旷工两天一早退的事,满口都是夸其如何如何踏实勤劳能干奈何总被忽视。胡扯的程度让周围人都不禁汗颜。
  “……而且我们小姜同志十分有奉献精神,假期主动要求加班从不怠工,可谓是,”满腔即兴发挥戛然而止,察觉到闻木言一瞬间的皱眉,总管讪讪的笑了笑,不明白哪里又惹得这位祖宗不高兴了。
  主动加班?这人自己什么身体素质心里没一点数吗。闻木言抬眸看向办公室里的姜舟,愈发清冷凛厉的眼神盯的姜舟不自觉的心里发毛。
  再次感受到熟悉目光的姜舟开始浑身不适,余光瞥见半截毛玻璃上女人的目光。好像在看她,的胳膊。
  是右臂。姜舟心下一沉,呼吸下意识的急促起来。看向电脑屏幕的目光逐渐涣散。
  那个人认识她。而且还知道她右臂的事。
  看到被发现后下意识用身子遮挡住右臂的女人反应,闻木言嘴角十分愉悦的勾起一抹笑意。
  七年有多久,七年对于你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好些问题闻木言都想当面问问姜舟。问她有没有对她的思念,有没有对她的欲望。或者,闻木言眼神暗淡,问她有没有还生着自己的气。
  姜舟对右臂的心虚出卖了她的过去,闻木言扭曲的认为这是她还没有忘记曾经的证明。她们的感情还有迹可循,一切都来得及。挽回和重新掌控都只是时间问题。
  大不了她再陪她弥补这七年。闻木言看着工位里侧颜优越显眼的姜舟,苍白的那张脸除了比七年前更为性感成熟,那不可一世肆意张扬的眸子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咽喉冗东,闻木言看着女人一双敲键盘的手不禁有些干渴。
  “把姜舟的个人资料发给我,下班让她上十六楼找我。”
  迅速恢复理智与疏离的声音平淡且严肃,仿佛刚刚要把姜舟看光的人不是她。闻木言踏着高跟鞋走进电梯,浓郁的苦艾酒的空气里混杂着烟草的气味,闻木言刚皱起的眉毛逐渐舒展。这味道竟意外的变得好闻。
  七年,两千八百六十五天。
  四周镜面的电梯里,闻木言燥热难耐的扯了扯衣领。去掉银框眼镜折叠放进西裤口袋里,看着镜子里面色微红的自己。
  曾经他们告诉她姜舟因为那场事故选择性缺失了太多记忆,闻木言却孤注一掷的觉得记忆迟早会找回来只是时间问题。这七年来她不止一次的派人调查姜舟的大学,姜舟的足迹,姜舟的出租房,姜舟交的朋友。每每微醺,独在他国的闻木言都是靠着那一张张从国内传来的跟拍照片度过寂寞空虚的夜晚。
  她用了七年寻找哪怕一点的迹象来证明她们过去的感情。
  尽管用了七年。苦艾酒的味道刺激着闻木言灼热的一双眼眸,镜中的女人如一只醉了掌中之物(过渡篇) (第3/3页)的困兽。
  尽管用了七年,发丝自耳后垂下,闻木言自嘲的笑了笑。她依然什么都没得到。
  电梯叮咚开门,闻木言喘着气进门把门反锁,任由身子一点点陷入总裁办公室里配置的宽大沙发里。
  定制的灰衬衫下是起伏有致的胸脯,上下滑动的喉头因为喘气而格外涩气明显。优越的鼻梁两侧却是逐渐潮红的面颊。
  她禁欲了太久太久,哪怕是喝酒也只是微醺。被教育的极度理智和不肯放纵自己的借口让闻木言始终无法像天性的欲望低头。
  直到今天仅仅是和姜舟擦肩而过,仅仅是闻到了姜舟的味道。又仅仅是对视。闻木言右手不自觉的下移到腹部,彻底迷离的一双灰眸尽是难耐的欲望。
  “舟舟…”
  记忆里的画面接踵而至,十五六岁的姜舟一脸绯红的低头不敢看她,视线里的右手牵着面前人皮质的红绳不是很长底部连接少女脖颈,闻木言偏偏又一边左手触碰锁骨挑逗着看她的表情。姜舟被刺激的浑身颤栗,懵懂青涩的模样几乎让人抓狂。
  出事故之前,闻木言不止一次的想把姜舟彻底地吃干抹净。
  工作了一下午的姜舟揉了揉被电脑屏幕刺激的发酸的双眼,习惯性的揉着右手手腕靠在靠椅上闭目养神。
  很奇怪,尽管过了好几个小时了,她的鼻尖还是缠绕着苦艾酒的焚香。好在这种味道出乎意料的助眠,逐渐闻惯后的安神效果也让姜舟头一次觉得这么放松。
  以至于直至加班的同事关灯离去,姜舟都趴在电脑桌上始终没醒。自然也把总管交代的下班去找闻总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已经很久没有不用借助酒精就能睡得这么安稳了。
  难得没有梦魇和黑影的出现,姜舟甚至做了一个短暂而美好的梦,梦里她开着小时候她爸用来送货的那辆二手摩托和阿七在宽阔的大道上疾驰,阿七开着辆敞篷的跑车,速度却与姜舟持平,耳边是阿七肆意的大笑,迎面的风连带着一路跟着低空飞行的飞鸟扇出的气息都是暖的。
  人做梦的时候往往是清醒的,因为人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只是不愿醒来。
  晚上八点,总裁办公室里闻木言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来的第一天需要整理的资料复杂繁多,偌大的办公室里空旷清冷,表盘上的时针指到九,闻木言拿起桌上码放整齐的资料上压着的手机,冷白色的手腕随着衬衫袖口的下滑漏了出来。
  解开那枚灰色袖扣意味着一天工作的结束,是闻木言对自己最大的放纵。
  手机被横放播放影像,指甲修的十分光滑严谨的一只手轻触屏幕,光亮反射打在骨骼分明的手上,映照出脉络清晰的手背。
  显示多个监控小窗分屏的界面呈黑白色,闻木言一点一点视察,单只蓝牙耳机发出幽幽的蓝光。
  时钟滴答作响,空气里散发出诡异的香水味。氧气一瞬间滞留,闻木言额前动脉凸起,随即焦躁的大幅度拉着监控进度条。
  镜片后的目光冷峻的没有一丝感情。
  姜舟不在公司却也没回家。闻木言不禁被惹笑。指腹按灭了手机,她不会任由姜舟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嘴角扯了扯,镜片反着银色的光。
  看来惩罚要提上日程了。
  无法抑制的冲动(前奏h) (第1/4页)宋林市市区,天空阴沉作响似是要下雨。商务街的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的快步寻找可以落脚的挡雨点,路上空荡,拐进一条过道是一家提前升好档蓬的老式酒吧。木雕的推拉门上十分显眼的印着les三个炫着彩光的字母。
  临近夜晚,灯光寂灭,晚风萧瑟。然而拉吧里群魔乱舞的势头却被推向了最高峰。
  “喝一个!喝一个!喝一个!”
  在一群女t的围堵起哄下姜舟左手吹瓶一饮而尽,酒吧灯光酷炫炸裂,被高分贝包围的耳膜刺痛,但酒精的加持却实在让人尽兴沉醉。还没缓过劲就又被灌了几大杯姜舟酒力不胜的被呛着猛咳。
  穿着工作服的阿七挤上前想把女人拉起来却被一众不知谁的手推搡阻拦,“我没事,”吐字不清的迷乱,抬首笑嘻嘻的看着阿七,哪怕眼神已经无法聚焦。被醉醺的红晕逐渐染上姜舟白皙的脸颊。姜舟喝了酒倒也不那么攻气十足,平日看起来狭长锋利的眼尾此刻柔的能掐出水来。
  另一边被客人招呼着调酒水的阿七无奈的摆了摆手,只得放姜舟再次没入人群中。
  姜舟也算得上是这里的熟客,毕竟在自己开的店里,阿七垂下眼睫毛弯腰随手从柜台里取出一只酒杯,放宽心没再管那边的哄闹声。
  “喝一杯吗?”趁乱扭着腰肢蹭到姜舟身旁的短发女人长相甜美,一双眼睛似是带了美瞳水汪汪的照映出姜舟深红的面容。
  姜舟属实是喝高了神经也过于放松,晕晕乎乎的软着身子撑在酒桌上分不清谁是谁,只管让人家拉着手喂酒。在这样一个圈子里,像姜舟这般长相又身材极好的实属不多,周遭尽是毫不掩饰的如狼似虎般的目光。
  不知是今晚的第几杯,姜舟胃里一阵一阵的抽抽终究还是让她没忍住闷哼了一声。单手抬着下巴喂酒的短发女人闻声停下动作,手却不离姜舟的下颚。
  明明是浑身都散发着张扬的一个人,眼眸却是那样的深邃。被掐住下颚的女人湿润的薄唇喘着酒气,白里透红的面颊犯规的勾人。林黎看着姜舟因意识迷离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忍不住的凑近想舔舐女人眼底浸出的生理性泪水。
  粉红血管和淡紫色的静脉凸起,感受到湿气的逼近姜舟下意识的握紧双手,意识模糊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放开。”
  清冷压迫,熟悉至极的声音。姜舟晕乎乎的努力睁开眼看着走来的人影。
  很奇怪,今天她们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姜舟却对她的声音异常熟悉。
  大概是被梦魇影响的缘故吧,姜舟无厘头的乱想,酒精的刺激下对黑影的记忆又一次出现在脑海中。
  “舟舟,别动。”黑影的声音急切而又温柔,无法分清现实,姜舟努力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看不清面前的人。
  “你……是谁…”有雨滴打在身上,再次被苦艾酒的气味禁锢,姜舟有气无力的拉扯着扶她的人的领口,感觉到双腿不受控制的打颤。
  “舟舟,我们来玩个游戏。”似梦中景象。熟悉的触感抚上少女颤栗嫩红的脖颈一路向下游走,第一视角下的黑影手拿眼罩俯身摸向她的双眼。
  “舟舟,一会就好。”手腕被禁锢。稚嫩的姜舟由好奇转变为恐惧的呼吸急促。
  “阿言,阿言。”
  不曾出现过的记忆接踵而至被无限放大到面前,姜舟眉间生疼。本就混乱的大脑被难以忍受的巨大冲击折M。胃里火燎一样的抽搐,姜舟皱眉冷哼,浑身发烫。
  驾驶座上的女人只瞥了眼副驾上缩成一团的姜舟,冷冷的打转着方向盘。
  浓郁的烈酒气充斥着车内,也刺激着闻木言颅内的片段一遍又一遍的倒退重放:她调了街道的监控一路寻到拉吧,街道上冷无法抑制的冲动(前奏h) (第2/4页)清至极,倾盆大雨砸在沥青地面上哗啦作响。闻木言推门收伞,刚扶了扶鼻梁上的银框眼镜就被酒池中缠绵的两人夺走了理智。陌生的短发女人单手抚摸着姜舟的脖颈,一张脸甚至正缓缓凑近。姜舟面色醉醺,一双好看的眸子迷离的似在勾引短发的人。
  呼吸便在那一瞬间停止,连带着嘈杂的环境也一刹那定格。镜片下的冷冽几乎透漏出了杀意。
  车子极速转弯,巨大的摆尾让本就喝了酒的姜舟一瞬间感到天旋地转想吐。
  “哗——”副驾的窗户同时被闻木言报复性的打开,倾盆的雨声敲击耳膜,凛冽的寒风刮的姜舟不禁有些发抖。
  姜舟鼻音委屈的闷哼,被寒风吹的却也清醒了几分。晕晕乎乎的侧过头便瞥见了开车的女人。
  是她。一瞬间的条件反射,还未完全清醒的姜舟却不自觉的身子缩了一下。怔怔的用一双醉眼盯着闻木言。
  闻木言余光感受到了姜舟的注视,抬眼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镜中自己的衣衫凌乱,灰色衬衫领口在刚刚被姜舟推搡间扯开,半段锁骨若隐若现。
  银色镜片上有微小雨滴印记,闻木言哑然失笑,自己这一副失了态的模样,让闻集总部的那群老家伙看到大概会露出见了鬼的神情。
  “我们以前认识吗?”哑着嗓子,吐字不清却带着恼怒的质问。
  “嗯。”毫无感情,闻木言努力抑制心口灼烧般的冲动。
  镜片泛起细雾,半截露出的胳膊因为手劲过大而凸起细细的脉路。
  我们何止是认识。越来越大的雨滴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刷摆动,闻木言面色漆白,沉默着把车开进地下室。
  “我想喝水…”断断续续,声音沙哑。却起码清晰了许多。
  闻木言把车停稳熄火,单手取下眼镜,弓手撑在方向盘上侧身看着一脸难受的姜舟。
  放纵酒后的姜舟缺水至极。狭长的一双眼微眯着,湿润的眼角泛着粉红色的醉糜。
  闻木言被眼前毫无抵抗力的人几乎要冲破最后的防线。右手抚上姜舟发烫的脸颊,闻木言微微颤抖喘气,恨不得在车里要了姜舟。
  没有记忆什么的都不重要,光是感受到姜舟的体温,闻木言的一颗心就难以自持的冲动。
  占有,交融,喘息,侵略。一瞬间难以言说的画面如鬼火闪过闻木言的眼前。
  只比姜舟高半头,却因常年自律的健身而双臂有力的将软成一团的女人抱起。
  她还不能操之过急,在欲望高潮的痉挛中唤出爱人的名字才是闻木言迫切想听到的。
  一如七年前的姜舟会一遍遍在她耳边喊她阿言一样。
  青涩,高马尾,刚跑完步的额上细汗,和携带着一身少女独有的青草味跑向她。
  “阿言,我跑了第一!”
  明媚如朝阳一般的姜舟真是令人心动的致命。
  记忆与怀里五官成熟的人重叠。感受到姜舟的喘息扫过肩膀,闻木言浑身一颤,大踏步把姜舟抱到床上。
  房间简洁单调的灰,任何物品都中规中矩的摆放,落地窗外大雨倾盆,姜舟努力撑起尚存的意识胡乱摸索着找寻着水源。
  “舟舟,别动。”
  熟悉的味道再次包围全身,姜舟浑身没劲被人一把抱在怀里。
  “你…放开我。”始终无法摆脱的对梦魇的阴影,近距离下的气息更为致命。酒精麻痹下的感官愈加敏感,姜舟一颗心跳的极快。无声抵抗软绵绵的捶打在闻木言的胸口。
  闻木言垂下眼眸,不再掩饰的释放如瘾君子般呼吸着姜舟的味道,右手无法控制力度的重抚着姜舟瘦削的肩。她左手端着杯水,褪去眼镜的一双眼里是炽热强烈的欲望与侵略。
  “舟舟,想喝水吗?”清冷夹杂无法抑制的冲动(前奏h) (第3/4页)着攻击性。
  怀里的人眼神懵懂,怔怔的看了一眼闻木言又迅速的躲开,“想。”酒精的后劲刺激着喉咙愈发干哑,姜舟抵触着闻木言的目光,恐惧的内心使她无法面对那张脸。
  然而这一动作却在闻木言眼中显得过于欲盖弥彰。闻木言有些好笑的勾了勾嘴角,右臂弓起迫使姜舟的头重新歪向怀中。
  愕然的一双眼眸随即对视,没来得及藏匿的恐惧猝不及防的暴露在闻木言面前。
  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她在害怕。
  巨大雷声压过黑云,暴雨夹杂着狂风吹打落地窗。昏暗的房间里闻木言冷涩扭曲的明眸格外阴鹜。
  “姜舟,你在怕什么?”
  一道炸雷。姜舟骤然清醒。
  阴暗的环境连带空气都让人Z息,梦中熟悉的梦魇再次扭曲变成眼前的黑影,吞噬的恐惧如深渊般爬上她的脚脖。姜舟浑身发抖,挣扎着想跑却无劲可使。
  闻木言右臂将其牢牢禁锢,一双清冷的眼眸始终不停对她的目光占有。似乎一定要得到答案。
  姜舟不自然的喘息,脸颊发烫。
  “水……给我水。”
  应激症在意料之中,不过眼下情形过于紧张,姜舟头疼的厉害,一心只想得到水的滋润缓解。
  那乞求的眼神像极了濒死的猎物。
  缓慢煎熬的一分钟里闻木言都在和理智做抗争。再逼问下去姜舟大概会失声。闻木言周遭冷的令人Z息。紧握玻璃杯的五指指尖发紫。
  还是没法开口吗。
  下一秒杯口骤然触极姜舟嘴边,姜舟被迫仰脖,近乎失控的闻木言丝毫没有怜惜由于蛮力而面色痛苦呜咽出声的女人。
  一股股水流顺着青筋凸起的脖颈流下,喉头咽动,喝完一整杯水的姜舟整个过程煎熬的如同酷刑。
  “咳咳……咳咳咳…”
  急促的吞咽导致被呛到,眼角泪水失控,姜舟再也无法忍受的破口大骂,“你有病啊!放开我!”愤怒却带着哭腔,仿佛被欺负得无地自容。闻木言笑得近乎疯癫,随手把杯子放到桌上。任由姜舟从怀里挣扎着起身。
  “我要回家…回家…”恐惧与恼羞成怒让姜舟抖的厉害,挣扎中拖去的外套使双臂彻底的露了出来,下意识遮住右臂的动作被闻木言尽收眼底。
  房门紧闭,窗外大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姜舟头晕的连路都走不直,闻木言轻笑,翘起一只长腿靠在床边仿佛在观赏有趣的表演。
  “让我出去!你…”意识无法聚焦,姜舟回头,终于意识到了床边一脸看戏的女人,踉跄着上前伸手就要揪起闻木言的衣领。
  “唔……”
  如不自量力的困兽,闻木言一瞬间彻底失控,在姜舟指尖触及皮肤的下一秒抬手一把搂过女人被水浸湿的脖颈。
  雨声淅沥,双唇被深深侵占,因被封闭呼吸而痛苦的闭上双眼,guntang的舌尖不容置喙的启开牙关,苦艾酒交融。唇边女人鼻息急促如发了情的野兽。
  闻木言力气十足的大,五指抓的她右腕生疼。
  几乎软成一滩水,被顺势放倒在床上,感受到闻木言的发丝垂在她guntang的面颊上。
  骤雨倾盆,世界彻底昏暗。
  “放…放开我…”唇齿夹缝间姜舟控制不住的喘着气,嘶哑魅惑。完全失控的闻木言毫无控制力度的意识,牙关几乎把姜舟的一双唇咬紫。
  “唔……”
  酒精麻痹着视线促使感官被无限放大,锁骨以下被顺势扯开,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夹杂着疼痛让女人不自觉的发颤,感受到姜舟快要喘不过气,闻木言如摸索嗅觉的野豹侧头移开早已被蹂趔红肿的润唇,姜舟喘不过气。那是带血的恶魔,是让人应激的产物。
  “在哪呢?昨晚玩的咋样?你不会睡到现在才醒吧?”
  下南区还保留着贴满小广告的电话亭,一拨通就是电话那头女人聒噪的声音。姜舟一边揉着太阳雪缓劲一边皱着眉等女人唠叨完。
  “不是我给你吹,昨晚上带你走的可是个御的不能再御的长发姐……”电话里的是拉吧经理兼调酒师阿七,一开始姜舟还对其把拉吧建到宋林市这种十公里找不着通讯录的行为感到嘲笑,直到被日趋火爆的人流量吓到,姜舟一边感慨一边去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在一样的人中间喝酒,放纵,尽情欢呼的感觉让人向往依赖,但对于姜舟而言,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短暂的酒醉金迷后宿醉可以忘掉一切,包括梦魇。
  “别问了,没做。你说的那位御姐是个扣三,你知道她把我扔在什么地了吗?”姜舟没好气的说完挑眉瞥了瞥四周,没忍住自己又哑着嗓子笑了,什么破地方,连个街牌都没有。
  “下南区吧?离我这五六公里,挺偏一地,她怎么把你整那去了,等姐来接你吧。”电话那头的阿七难得这么可靠一次,姜舟勾了勾嘴角,靠在电话旁咂着嘴回应着。
  “顺便带两条烟。”
  下南区连阳光都是带着灰色的刺眼,合着下了一夜的雨对这里一点影响都没有。
  那件前几天刚买的冲锋衣外套不知道扔哪去了,被一阵寒意阵醒的姜舟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穿了件短袖,同时也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右臂就这么露在外面露到现在。
  指骨下意识的挡过去,顺着目光看去的右臂是自手腕处延至袖口的连续性块状疤痕,如一条长了翅膀的恶龙狰狞的盘旋在细白有劲的胳膊上。
  上面的缝口到现在都没消退。
  “你今天不是还要上班吗,别抽烟了。”
  车里姜舟披着女人递来的外套疲惫的靠在副驾上。
  “下午再过去,正好祁正严说要把我开了。”姜舟侧着头望着窗外,声音还哑的厉害。
  开车的女人余光瞥了一眼,单手把手扣里的水递了过去。
  “祁正严不是要被调走了吗,你们是不是又要来新领导了?”阿七单手过弯,顺势把姜舟脑门往车窗上一磕。
  “嘶……你怎么成天知道的比我都多。”姜舟没好气的揉着头,探过身锤那人报复,阿七一边笑骂一边单手反攻把人推了回去。
  “老实歇着吧,就你这成天事不关己旷工早退的态度,换再多领导你被开也是早晚的事。最近去看医生了吗?”
  话风一转,车内瞬间安静下来。车窗外的风吹起女人耷拉下的几缕发丝,姜舟眯着眼没再吭声。
  “还是去看看吧,我觉得人医生……”阿七还没唠叨完就被打断。
  “前面路口下车,我吃个饭。”
  果然还是老样子。阿七识趣的没再说什么,随手把充电宝扔姜舟身旁,“走走走,赶紧走。”
  待车停稳,姜舟自副驾长腿踏下,回过头冲阿七扬眉笑了笑,关门前一个侧身迅速把扔在后座的一盒香烟捞了过来。
  “今晚继续喝啊,走了。”关了车门终于反应过来的阿七一边怒视车外的人一边无奈的干锤方向盘。
  从背影看姜舟身形极好,背影修长却步调慵懒。插兜迈着一双长腿,没精打采的像一个生了病的人。
  她也确实是生了病的人。
  阿七抱臂坐在驾驶座里望着女人的背影出神,一时也没有开走。
  日上三竿,公司这边的阳光没有下南区的那么刺眼,风却格外的大。
  姜舟缩了缩脖子,把手里的烟随手掐掉丢进垃圾桶里,从后门一路小跑进大厅。暖和了一点,姜舟喘口气,左手按了下电梯按钮上走按钮。
  他们基层技术人员都在七楼,没有空调没有地暖,唯一的会议室还是原先某位调任领导留下的办公室改装的。
  说白了就是总部不在意他们这个小分部,这小分部又不在意他们这些基层社畜。
  电梯数字显示下降到十,姜舟看着数字发呆,黑色玻璃上映出被风吹的冻白的一张脸。
  十层以上都是领导们才有权限去的高级会议室。当然,除了最高领导总裁,第十六层是什么至今无人知晓。
  宿醉的头疼再加上早上突然的应激反应,姜舟一时目光有些眩晕,单手扶着大理石墙壁。眼神瞥着电梯数字显示到二楼。
  电梯里弥漫着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香水,肆意的蔓延直至包围了姜舟整个身体,过于侵略性的嗅感甚至让人觉得有些苦调。姜舟皱眉抽了抽鼻子。
  印象里公司没人用这种苦艾酒味道的香水,难闻的像是浸水后又发了酵的中草药。
  电梯一点点上升,失重感加上脑部本身的眩晕,姜舟被这味道加持的有些站不住。感受到额前出了冷汗,姜舟胃里发酸,强撑着抬手把汗珠蹭了蹭。抬头望向一点点变速的楼层数字。
  不知是不是宿醉头晕的缘故,她总觉得今天的电梯升的格外的慢。四周的镜面电梯壁映射出没有尽头的无数张脸。心跳没来由的加速。无法直视镜子,姜舟垂着头大口喘气,心下一惊反应过来不会又是发病应激了。
  办公室里有水,得找水。姜舟额前的汗越来越多。楼层显示到九,封闭空间里的Z息感也越来越重。
  就在姜舟要喘不过气时,电梯门叮咚一声缓缓张开。仿佛中世纪被左右仆人缓缓推开的古老又厚重的雕花大门。
  镜面门上姜舟惨白的一张脸被撕扯分开,也就是有光亮照进模糊视线的一瞬间,在苦艾酒香水的味道浓郁至顶峰的时刻,不可置信的。姜舟又一次感受到了梦中黑影的存在。
  “我希望我接手的这段时间……”
  莫名熟悉却令人Z息的声音,理性到极致的清冷感与磁性相结合的沉稳让人听不出一丝情绪。
  姜舟一瞬间甚至要轰然倒塌。控制不住的发抖。
  是那个折M她七年,熟悉至极的梦魇。黑影察觉了姜舟,一步步向她走来。姜舟拎着包的手微微颤抖,骨节分明,在感受到被阴影笼罩的一瞬间骤然松开。
  人影愈发清晰,姜舟分不清是应激症的幻觉还是现实。自心底而发的恐惧感骤然笼罩整个身体。
  是每晚每晚挣扎想要摆脱的梦魇。是伴随了她七年的应激症,是姜舟心里的鬼,一如右臂上的那道恶魔般的疤痕。
  眼下那鬼的脸型越发清楚,甚至五官也清晰可见。
  苦艾酒彻底封闭了呼吸。终于姜舟看清了那张脸。眉眼如画,却是陌生至极。
  “嗡——”世界又一次变成了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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