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换个角度

　　TM的，自己刚才为了转移注意力抛出的消息，此刻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必须说出足够有价值的信息，否则…她不敢想象后果。
　　她强压下胃里的翻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回禀陛下，是前日，在皇宫外的揽月楼举办的春日诗会。臣妹……见到一位女扮男装的姑娘，很有才华…”
　　李凰羽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着光滑的杯沿，那上面还残留着几滴早己干涸变暗的血渍。
　　“西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
　　凉亭外，风吹过湖面，带来一丝微弱的凉意，却吹不散亭内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李凰音连忙补充。
　　“是两位姑娘，一人是林将军之女，林惊雪。”
　　“惊雪，丁姑娘…你们果然，还在京城……西妹，二弟三弟都没了，之后，除了朕之外，你就是最大的，你心重但是手不狠，不舍得敲打弟弟妹妹，所以兄弟姐妹对你亲近…所以，你可知朕的十三弟在哪里吗？”
　　好嘛，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李凰音心里又骂了一句，表面上却没表现出什么。
　　“陛下，臣妹真的不知道十三弟在哪里。”
　　她感觉到付清泠朝她靠近过来。
　　“这位…这位妹妹是…”
　　李凰音下意识的想远离面前这个疯子，看起来不大，疯病却一点也不轻。
　　“无妨。”
　　李凰羽轻轻说了一句。
　　李凰音快破防了，玛德，你无妨TMD我有事啊，这旁边站个杀神?谁受得了。
　　林惊雪哼唧了一声。
　　她缓缓睁开眼，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胸口。
　　“小灵？”
　　“你醒啦？”
　　丁灵灵趴在林惊雪身上用食指划着圈。
　　“我好饿～我们现在在玉京，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你睡得又那么死，我只好等你醒了～”
　　林惊雪揉了揉眼睛，试图驱散睡意，胸口被丁灵灵压得有点闷。
　　“起来，重死了。”
　　她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伸手轻轻推了推身上的人。
　　胸口的重压骤然消失，林惊雪顿感呼吸顺畅了不少。
　　她撑着手臂坐起身，揉了揉被压得有些发麻的胸口，长发披散下来，带着几分慵懒的凌乱美。
　　她环顾西周，这是一个陈设简单却干净的房间，窗纸透进薄薄的阳光，只是不知身处哪个角落，外面还有嘈杂的市井气息。
　　林惊雪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清晨微凉的空气混合着市井特有的烟火气扑面而来。喧闹声清晰起来：小贩的吆喝、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孩童的嬉笑追逐……这是一个充满活力的早晨。
　　“玉京以前这么有活力吗？”
　　“一会儿吃啥，阿雪，我要吃饭！”
　　林惊雪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衫和长发。
　　“走吧，先下去买点吃的。”
　　两人走出这间临街的小客栈，汇入了玉京清晨的人流。街道宽敞整洁，青石板路被清扫得不见杂物。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招牌鲜艳，伙计们精神抖擞地开门迎客。
　　行人衣着大多整洁，神色匆忙却不见太多惶恐。这幅景象，与先帝在位时听到的传闻不一样。
　　大公主暴戾，朝堂血腥，人人自危的传言，似乎有些对不上号。
　　她们随意找了街边一个热气腾腾的面摊坐下。摊主是个手脚麻利的老汉，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
　　“两碗阳春面…加个小布丁。”
　　林惊雪简洁地点单。
　　“那是何物？”
　　林惊雪一拍脑门，想起来自己现在在玉京。
　　“没事，算了，就两碗面。”
　　“好嘞！马上就好！”
　　老汉应声，熟练地下面、捞面、浇汤，动作一气呵成。
　　等待的间隙，丁灵灵好奇地东张西望。她注意到街角处有几个穿着统一皂色吏服、腰挎短棍的人正在巡逻。
　　他们神情严肃，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来往行人，但并未随意呵斥或盘查。
　　一个小偷模样的家伙刚想对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下手，被其中一个吏员鹰隼般的目光盯住，顿时吓得缩回手，灰溜溜地钻进了人群。
　　“那些当差的，居然还挺管事的？看来我给李凰羽的设定还有效。”
　　林惊雪也注意到了。她有些惊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很快，又有几个穿着不同样式官服的人匆匆走过，他们手里拿着厚厚的册子，正在挨家挨户地检查着什么，摊主们大多配合，偶有争执，那些官吏也并未仗势欺人，而是拿出文书，指着上面的条款耐心解释。
　　一个明显是地痞无赖的家伙试图推搡一个检查的小吏，立刻被旁边巡逻的人按住，二话不说就拖走了，动作干脆利落，周围百姓竟有叫好的。
　　“哼，抓得好！王三那泼皮，专欺负老实人，早该治治了！”
　　旁边桌一个挑夫模样的大汉啐了一口。
　　“可不是嘛。”
　　另一人接口，声音压低了点。
　　“自从…，这街面上的牛鬼蛇神少多了。听说连城外那些占山为王、鱼肉乡里的豪强，都被收拾了好几个！以前哪敢想啊，那些老爷们可都是手眼通天的……”
　　摊主老汉端着两碗面过来，低声提醒。
　　“莫议朝政！不过……这日子，确实安稳了些。至少夜里走道，不怕被人敲闷棍抢钱了。”
　　老汉放下碗，又去忙活了。林惊雪和丁灵灵对视一眼。
　　这和林惊雪想象中的暴君治下民不聊生完全不同。
　　面很香，汤头浓郁。丁灵灵吃得满足，科技食品吃多了，这碗清汤小面也被她吃成了美味。
　　林惊雪却食不知味，她一边吃，一边留意着周围的议论和见闻。
　　她们看到一队兵丁押着几个垂头丧气、穿着绫罗绸缎的人走过，旁边有吏员大声宣读着告示。
　　“……户部主事王某某，贪墨赈灾银两导致赈灾不利，证据确凿，抄没家产，本人流三千里！……城南粮商赵某某，囤积居奇，哄抬米价，扰乱民生，罚没所得，杖八十，枷号示众三日！……”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该！这些蛀虫，吸咱们的血！”
　　“彼其娘之，之前哪个人反对当今圣上！”
　　“就你当初叫的最欢。”